“李汨署名的习惯。金砖上若能留下这道痕迹,就能往他身上推。”徐简恍然大悟,又面露难色。金子坚硬,金砖成形后要刻出一样的痕迹,谈何容易除非留在模具上,熔了重新铸造。“时间紧迫,”他道,“重铸耗时。”圣上问:“有无手艺出色的金匠”“臣倒是打听过,”徐简脸都不红,说得实在,“臣想给郡主打些首饰做礼物,让人跑了城里大小金铺,但几乎都是做女子首饰的精细活……”圣上一锤定音:“挑个合适的人,重铸来不及,刻一两块试试。能有个七八分像,就能应付了。你私下去办,先瞒着单卿与万卿。”徐简有些为难,却还是应了,而后又道:“臣还有一事,刘迅行事不正,把太子引偏了,他……”圣上眉头拧了拧。他不信徐简会糊涂到连刘迅都帮。“他罪有应得,刘大人亦逃不脱追责,”徐简恭恭敬敬地,“只是刘大人的夫人与女儿,臣想要求个恩典。”圣上不置可否。徐简起身,行了一礼:“郡主自幼失去了母亲,哪怕不亲近,关系也有点绕,但臣还是希望有那么一个身份在那儿。”他得让圣上看到他的私心。仅仅是分忧解难,仅仅是替李邵寻找办法,他这么个惯常看乐子的,哪怕被点去了顺天府协查,也显得太积极。唯有私心,能让他的积极有所凭依。圣上闭上了眼睛,长长叹了一口气。母亲一词,多么沉重。这是他和邵儿亏欠宁安的。再者,他作为一国之君,也不喜欢动不动就“全家一个不留”。况且,他用李汨来压邵儿的事情,却对刘家毫不留情,亦说不过去。徐简难得有开口相求的时候,或者说,他难得有他的私心。“刀子嘴豆腐心,”圣上抬手,虚点了点徐简,“说是为了宁安,你也做不到对你生母不管不顾。朕心里有数。”徐简谢了恩。带着圣上亲手写的那个“汨”字,徐简出了御书房。曹公公私下取了两块金砖给徐简。徐简收下,送去信赖的金铺,寻了个老师傅在上头刻着试了试。老师傅一直忙到下午,连午饭都顾不上吃,凭借着高超的手艺交了货。徐简对着光仔细看了看。比不了他手里的真货,但对于没有见过真货的人,一时间亦能乱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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